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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6】(2 / 3)

带,有些尚新,有些旧成了丝缕、早褪了色,树底一周,全是供奉的各色小瓷碗和长短不一的残香头。

那向导指着那树,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阿爹,爸爸树,爸爸。”

马娟红用瑶语向他问了两句,转向神棍:“这棵古树,说是寨子周围最老的,很多寨民为了求保佑,都认它当‘寄父’,意思是把这条命寄在这儿,给树当儿子,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消灾避难,逢年过节都要来拜。”

神棍上下端详这树:“有多老啊?”

他只知道,看树的年龄,应该查验年轮,但年轮,那是横截了树身才能看到的。

那向导说得磕磕巴巴:“不知道,有寨子,就有这树,两千年,三千年,说什么的都有,我们的寨名,就跟这树有关。”

对,还有寨名,一直忘了问了。

“什么寨名?”

“石头,石头寨。”

这跟想象中的有些落差:神棍本预料着会听到一个更显古远和有深意的名字——就如同这人本该叫楚留香,但名号一报,原来是楚大宝。

他嘀咕了句:“这也太普通了吧。”

沈邦和沈万古也在边上窃窃私语,一个觉得这寨名土气,一个觉得太流俗、没什么气质。

向导有点发急,但长篇大论解释,又在他的语能力之外,于是转成了瑶语,向着马娟红开仓泻豆子般说个不停。

马娟红听得认真,不住点头,见二沈在那夸夸其谈发表意见,只一笑置之,等他们摇头晃脑摆忽完了,才不紧不慢开口:“不是石头的那个石,是数字,十个的十。”

数字……

十……十头寨?

卧槽,汉字可真是神奇,同音不同字,只那么稍微一调换,性质截然不同,陡然间就诡异和血腥了起来。

沈邦咽了口唾沫:“嫂子,不是吧,十头,十个……人头?”

马娟红点了点头,她并不卖关子,一五一十把向导刚给她讲的一段远年传说和盘托出。

说是这支花瑶的祖先,最早的时候是住在北方的,后来因为黄帝和蚩尤大战,蚩尤败退,他们才不得不同其它很多追随蚩尤的部落一起,辗转南退。

那时候,花瑶也是的色块排布就能显出立体的影像来——而影像是什么,这结绳记的“事”想告诉你的,也就是什么。

巴梅法师看了一会,忽然回过头来,向神棍说了句什么。

神棍听不懂,马娟红翻译:“他问你这到底是什么,说连换了几处去看,都看不懂。”

果然看不懂,神棍一颗心怦怦跳,额上也渗出细汗来,他请马娟红转达:“让师傅不要有压力,细细看,能认出几处是几处,没关系的,哪怕只认出一两个呢,也行。”

法师听了马娟红的转述之后,嘴里嘟嚷了句什么,又重新凑上去看。

神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中握着笔,看面前摊放的笔记本:原本,他以为那篇结绳记事必是长篇大论,想笔头记录下来,现在看来,能记上个一两句,都算不虚此行了。

过了会,似是终于认出了点什么,法师说了一段话。

马娟红也紧张,唯恐错过什么关键的,她一路仔细听完,才压低声音转述给神棍:“说是……烈火滚过沸腾着的血,可以打开机关的结扣。”

神棍完全听不明白,但没关系,照实记录就行,他埋着头,笔头沙沙,脑子里念头转个不停:血都沸腾了,这烈火还怎么“滚”过啊,要说是把烧沸了的血浇到烈火上,那就很快蒸发没了吧?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写完之后,他停下来,刚奋笔疾书完的手略颤,等下一句。

下一句过了一刻钟之久才来。

“能帮你听到……徘徊在入口的人……不甘的声音。”

真是比上一句更迷,而且,因为是跳着去看的,前后必然搭不上,不过吐槽归吐槽,神棍的手上仍是丝毫不慢。

最后一句出了状况,法师似是受了惊,急向后退,但忘了自己是坐在凳子上的,重重绊跌在地上。

神棍吓了一跳,和马娟红一左一右,赶紧上去搀扶。

巴梅法师摘下面具,一头一脸的汗,神色惊惶不定,喘息粗重,好一会儿,才向着马娟红说了三句话。

更确切地说,是一句话,反复念叨了三遍而已——神棍虽然听不懂,却能听出说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他疑惑地看向马娟红。

也不知道是这话瘆人,还是被巴梅法师出的状况给吓到了,马娟红也有点后背发寒,她定了定神,才心有余悸地把最后这句翻译给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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