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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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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那个夏天。二零一二年的夏天。

我真希望时间就停在那儿,睁眼是无忧无虑的蓝天,仿佛所有一切都将延续下去。但我被所有人,尤其是哥哥,极力推出那片蓝天。

所以如他所愿,我跟秦帆很快在一起。寒假里通过几次消息,见过几次面,我就说出了那句咒语。

“你要跟我在一起吗?”没那么想象中的难说出口,相反十分容易。秦帆欣然接受,并坦白说,他对我的情愫发生于更早之前。邻近春节,阖家欢乐,他又来找我放烟花。爸妈对我的早恋竟然很宽容,只要我不挂念着那个叫做哥哥的鬼魂,那么一切都好。我四肢健全,精神正常。我会吊儿郎当地学习,稳扎稳打地恋爱,考上二流大学,再去做别人的女友,别人的妻子。我绿色无公害,我是大众幻想里最安全的那一份存在。

秦帆在客厅等我,妈说我睡午觉,大约还没起床。她正敲门要催,被秦帆制止,说他再等等就好。他们聊起家常,要跟寒寒考同一所大学吗,阿姨,我也是这样想的,小伙子嘴真甜,你妈妈是不是在林业局上班,哦哟我就说我认识的……我把睡衣一件件脱下来,凉意蛇行于脊背。窗帘被风鼓成船帆,哥哥不知何时来了。水手白的衬衫,单手插兜,他不声响。

我任他看,我特意转身过去给他看。我展示自己像一件商品,如雪前胸,再到平坦的腹,乳尖下的双脚冻得通红。

既然所有人都告诉我,我要有“自己的人生”,那我就证明给他们看,毕竟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既然他要将我拱手相让,那我就把这份赠予演得更加如梦似幻。

他忽地大步迈过来,将我抵在床边。眼睛望进去是口幽幽古井,深邃无波。他扼住我手腕,我甩掉,他再握,单手钳住我双手。他生气了。鬼是会无故生气的,鬼有太多难言之苦,因为看到世间所有腌臜。鬼是有乖张的资格的,因为他们什么都没办法拥有。我明白他,因为我比鬼好不到哪里去。

客厅的声音入了水一样漫漶。他们一唱一和,极力为我编织的前程已与我无关。我整个身子被翻过去,脸部沉入法兰绒床品。酸胀感在体内爆炸,哥哥已在我身体中。这次他是真的存在,真的与我交融。我被顶撞得越来越远,几乎掉下床边,他拎我起来继续。他仍觉不够,加一根手指进来,再次强调主权。穴口快被撑爆,我要叫,他只手捂住我。

门边黑影停留片刻,妈敲门,说,寒寒,你怎么睡那么久?

我呼吸凝滞。他终于停止动作,从昏暗的上空俯视我。他竟然松开捂住我的手。过一会儿妈走掉。他俯身下来,话语零碎。如果刚刚给她听见,会怎样?我真想给她听听,也给那个男生听听……你的声音那么好听……可我舍不得。

会怎样?与鬼乱伦,会怎样?我感到他的器官在我体内微微跳动,顶着我的内壁,心脏一样跳动。我为其中隐含的意味流下泪来。这就是人类所能感受到的至高欢愉。哪怕能让他有一个片刻感受到生而为人的体验,我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这一天与那个夏天的意义完全不同。那个夏天是只有二人存在的童话世界,我们小动物般偷欢,从来未曾设想过,性亦有如此深重一面。如今我们饮鸩一般饮下彼此。至巅峰跌落之后,痛苦自四面八方而来。但我们心里隐约感到,这远远不够,这还只是开始。

我寻着他的耳垂,把整个世界的甜蜜和痛都轻轻喊进他的耳道。哥哥,哥哥,哥哥。他终于被我唤醒,从那暴戾的迷雾中脱身。对不起,寒寒,他抚我发道,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我不去了,我对他说。他说,去吧,早点回家。

我把衣服一件件穿上,心是一点点死掉。我用眼睛又将他描摹一遍,期待他再说点什么。可他那么吝啬,给出的叮嘱就连妈也会说。

秦帆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眉间眼里都明媚,刺痛我。于是我竭尽全力笑,笑黏在脸上,好似冷却的糖浆。

夜里放冷烟花,冷烟花是火焰的尸体。秦帆说什么我完全没在听,因为哥哥的体液忽地流出来,内裤湿掉了。如果有地狱,我应该会被抛到最深处,万劫不复。想到这一点,我竟然感到安心,这次是真正地笑了起来。

“你应该多笑笑。”秦帆说。

“对不起,”我由衷地感到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24、

开学后我依旧学着做正常的小孩,上课偶尔开开小差,更多时候对未来感到迷惘。也谈一段无疾而终的校园恋爱,连手都没有牵到,只是并肩看着其他人在塑胶跑道上打闹。

至此生活被割裂成两半。一半在白天,做与她人无异的学生。一半在昏暗如棺柩的老居民区,经过那道旋转上升的楼梯,进到老旧的租房,进到哥哥的身下。我与哥哥无望地折磨着彼此。找不到任何出口,所以只有做爱,粗暴地做爱,践行一场又一场对彼此的暴力。痛是因为存在。雕花窗格把夜晚幽禁在那里,他的后背烙印树影、夜灯与窗格的花纹。

小鸦对我的转变虽然愕然,但也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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