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床前教金枝将心比心,花下议铜权摩拳擦掌(1 / 2)
“端雅妹妹,你没事吧?”江宝嫦连忙放下茶盏,帮卫端雅擦拭身上的水迹,“快把裙子脱下来,用冷水泡一泡,万一留疤就麻烦了。”
“留疤?”卫端雅被江宝嫦的话吓住,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在白芷和云苓的服侍下脱掉裙子,嘴里咬牙切齿,“江宝嫦,你等着,要是我在你这里少了半根汗毛,我母……我母亲一定不会放过你!”
“奴婢方才瞧得真真儿的,是您先含水喷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急着闪避,才撞到您的。”云苓抱起卫端雅换下的衣裤,不等她朝自己扇巴掌,便往后连退几步,“卫小姐先别恼,便是奴婢说错了话,也该由我家小姐惩治,可不敢弄疼您的手。再说,奴婢还得给您找干净衣裳去呢!”
卫端雅被她们一主一仆作弄得有火发不出,被茶水烫伤的双腿疼得厉害,偏又是理亏的那一个,瞪瞪这个,瞪瞪那个,哆嗦着嘴唇,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哪有这么厉害的丫头?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宝嫦摆摆手示意丫鬟们退下,扯着下身只剩小衣的卫端雅坐在自己的绣床上,拿起浸满冷水的干净布巾,动作轻柔地敷在发红的肌肤上。
“端雅妹妹,热茶隔着两层衣裳浇在身上,便痛得你直哭,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方才喷在我脸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她抚摸着卫端雅哭得一抖一抖的肩背,见她拧着身子躲开,哭声却小了些,想来是听了进去,便接着往下说,“到时候轻则烫伤,重则留疤,我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卫端雅向来任性妄为,头一次推己及人,耳朵尖红了红,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江宝嫦又换了一条布巾,拿出帕子给她擦脸,“按理说,我不该多嘴多舌,可我看你年纪小,又和我出身差不多,便忍不住想劝你两句——端雅妹妹,你在我这里胡闹也就算了,他日倘若在贵人面前放肆,闯下弥天大祸,肯定要吃大亏的。”
卫端雅静默半晌,问:“你不讨厌我吗?为什么要这么替我着想?”
“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江宝嫦俯身仔细审视伤处,打开一个小药瓶,把治疗烫伤的淡绿色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腿上,“端雅妹妹活泼可爱,想来极受父母宠爱,不像我……”
她没有说下去,鬓边的白绒花却在卫端雅的吐息中微微颤动。
卫端雅怔了怔,又问:“你不害怕我吗?”
江宝嫦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傻里傻气,轻笑一声,道:“咱们年龄相仿,出身相似,我怕你做什么?”
卫端雅不高兴地磨磨牙:“哼,我总有教你害怕的时候。”
江宝嫦给卫端雅涂好药,把药瓶递过去:“这个你收好,每天早晚各涂一次,不出十天,便能恢复如初。”
她叫来云苓,接过和卫端雅的青色衫子相配套的裙子,亲手帮她换上:“这是我去年春天做的衣裳,还没来得及上身,妹妹不嫌弃的话,便送给你吧。”
卫端雅觉得双腿不再疼痛,低头看见裙子外面罩着一层如烟如雾的轻纱,上面还用银线绣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孩子心性发作,又高兴起来:“没想到,你的眼光还不错。”
江宝嫦将卫端雅交给曾小姐,忽的想起一事,问道:“端雅妹妹,你换下来的湿裙子,是带走还是……”
“帮我洗干净,我改日来取。”卫端雅理直气壮地朝着江宝嫦摊开手心,“你还有多余的蔷薇露吗?送我一瓶。下回宴请的时候,给曾……给我表姐下两张帖子,我还要来。”
江宝嫦目送二人离去,看向云苓:“从卫小姐的衣裙里发现什么没有?”
云苓白着脸递上一枚雕着螭龙纹的环形玉佩,道:“小姐,她……她该不会是从宫里来的吧?”
江宝嫦抚摸着油润的玉佩,见上面的雕工精湛绝伦,古意盎然,笑道:“你想想她姓什么。”
她姓的恐怕不是卫,而是魏。
魏乃国姓。
听闻当今圣上和贵妃娘娘育有一子一女,将他们视作掌上明珠,儿子一出生就立为太子,女儿则封为“端阳公主”,性情飞扬跋扈,专好惹是生非。
算算年龄,也对得上。
没想到她钓的鱼儿还没上钩,倒碰上“意外之喜”。
云苓和江宝嫦想到一处,脸色更白,后悔不迭:“早知道她是公主,奴婢就不说那些僭越的话了,小姐今日屡次开罪于她,会不会惹来麻烦?”
“她是金枝玉叶,难免娇纵些,多哄着点儿也就是了。”江宝嫦把玉佩交给她收好,柔声安抚,“你别怕,以后她过来的时候,想法子避一避,让白芷她们几个伺候。”
云苓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小姐体恤。”
从这日起,端阳公主三不五时往崔府跑。
她看不惯江宝嫦从容自若的样子,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遗余力地找麻烦,见她摆弄新奇玩意儿,又控制不住地凑上前,问个不住。
偶有一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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