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笔记 第35节(4 / 4)
信河底有河神。
我听着觉得稀罕,那么大的甲鱼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过。鱼把头说的很认真,不像是说谎,至于有没有夸张的成分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一些生物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也没必要怀疑。
鱼把头看我不是很相信,就虔诚的对我说:“那年啊,上面的人查的特别厉害,一听说河底冒出来一个河神,上面就派人来查了,带着手枪。全副武装起来的,倒不是来抓河神的,而是来驱散围观的群众的,他们倒是不相信有河神的存在。”
“但是带头的人一来,就傻了,因为河神确实存在,于是他们就要下去把河神给抓上来,不过水干了,下不去船,而且我们也不想让他们惊扰到河神,就全力阻止,他们有枪,我们也有,就对峙起来了。当时有一个青年干部,特别年轻,才十八岁,听说是夺权派,他说要相信唯物主义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就不顾我们的反对,朝着河神打了一枪,但是河神没给打死,从河神的背上面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之后就冒了大水,那水从河底咕噜咕噜的冒出来,一会的功夫,乌喇河就被填满了。”
“当时我们都知道,是河神显灵了,在地上跪拜,但是有一个人直挺挺的躺着地上,我们一看,才知道就是那个小干部,他胸口多了一个血窟窿,像是被枪打了一枪一样,打了对穿,当时就死了,这事就成了忌讳,上面严禁我们宣扬,十几年了,也就我们那一辈的人看过,有些年纪大的人还跟自己的孙子辈说。”
鱼把头的话让我内心有十万个不解,乌拉河可不是一个内陆河,而是通着松花江呢?怎么可能会突然干旱呢?又怎么可能从老鳖的肚子里钻出来一个白花花的老头呢?而那个人的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个神话?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具体的情况也无从得知,我也只能当做是一个故事来听听了。
东北这疙瘩胡黄白柳灰听的多,但是鳖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所以觉得稀罕,多鳖犊子鳖犊子,鳖想成仙,难着呢。
忙活到夜里两点多,我才跟阿贵回去睡觉,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五点多,我就听到吆喝声,马蹄生,拖拉机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响起来,我跟阿贵都被吵醒了,看着还是夜空的冰面,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开始干活了,那场面非常壮观。
“湖面有三四个捕鱼队,相隔两三公里。每个捕鱼队有二十多人。”
就像蒙古族的一个部落,渔把头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负责捕鱼作业点的生产指挥和迁移。
手下是领网的二把头,还有跟网的骨干劳力和被称作‘小股子’的普通劳力。
‘股’指一个劳力,一个‘股份’的意思。
每个渔把头都是从小股子做起,一点点学,然后当跟网、领网,最后等技术娴熟,把冬捕本领全部掌握之后才能做渔把头,也才会取得网东的信任。冰上捕鱼看上去只是简单的体力劳作,其实镩冰、走勾、扭矛、走线、跟网等一系列步骤,都需要高超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
所有的事情都在准备就绪,就在这个时候,吹来了一股冷风,将我的迷糊吹走,我打了个寒颤,内心觉得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
我看着所有渔猎的人,排列成伍,从河岸上走来一个颇为英武的人,身后跟着两个大喇嘛,年纪都很长,我知道,是祭祀开始了,他们为了防着上面的人来查,居然在凌晨五点开始祭祀,真是虔诚的很。
乌喇河冬捕前要举行神秘的“祭河,醒网”仪式。
跟大白湖冬捕一样,就是为了祭祀河神保佑平安,丰收渔业。
赵大安这个时候换上了蒙古人的服装,加上他是落腮虬髯,显得颇为像那么回事,他站在喇嘛面前把酒碗一摔宣布仪式开始,震天的锣鼓,轰鸣的法号骤然响起。
手持法铃吹奏着海螺、牛角号,围绕摆放着九种供品和点燃九炷檀香的供桌、挂满哈达插满松柏枝的敖包和熊熊燃烧的炭火转三圈后合掌站立在供桌前诵经。
那场面看的是热血沸腾的,绝对是一种野性的祭祀,阿贵也跑了过去跟着掺和,但是我却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朝着乌拉河四周看着,突然,我看到一道道鬼影一样的火光密密麻麻的从对岸围了过来,我心里想着,果然还是着了鬼了。
赵大安依旧祭祀,查玛舞随之舞起;身穿白茬羊皮袄,腰系宽板皮带的渔工和身系彩条头挂串铃的高头大马拉着装满冬捕鱼具的爬犁威武地进入祭湖醒网场地。
渔把头左手端起盛满醇香奶酒的大木碗,面对苍天圣湖高声诵祭湖词,随后双膝跪在冰面上,用右手中指沾酒分别弹向天空、地面,然后将碗中的酒倒人湖面凿出的冰洞,众喇嘛也边诵经文边将供桌上的供品抛人冰洞。
渔把头从蒙古族少女,手中接过哈达系绕在插满松柏枝的敖包上,蒙古族青年欢跳着将手中的糖果抛向人群,将桶里的牛奶洒向天空、地面。
一系列的祭祀刚刚开始,所有人都在喊着一些蒙古语,我是听不懂,就看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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