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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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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要守着春晓,早些睡吧。”

“柴火都是准备好的,烧个水不费什么功夫,你等着,我这就去准备。”陈筱艾人虽感觉累,精神却还满着,她端着水盘就往后厨里去。

陈长泰劝阻不住,便也算了,靠着阶梯迎着夜风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整个京城都在酣睡之中,远处偶尔传来打更以及夜归之人的喧闹声,回归万物寂静之后,躲在暗处里的窸窸窣窣就格外明显,刚从白天和日闹中夺回主场,在夜色中露出爪子和獠牙。

陈长泰半眯着眼睛,听到后厨里传来一两声打水的声音,便知陈筱艾已经开始烧水,他这徒弟从小就有一个习惯,烧水的时候喜欢在那坐着,盯着那火光一跃一跃的跳,没过一会就准能打起鼾来。

他抬头望天,入春后的京城黑夜可见稀少的星星,只有那一弯月亮始终那么清晰明亮。

十六年前,他便在那一弯月亮的照耀下,亲手抱起血淋淋的,还在哭泣的婴儿。

“出来吧,当了那么多年的老鼠,如今还要继续躲在阴沟里吗?”

陈长泰半歪着身体,对着墙角里的人影讽刺道。

第148 旧部

黑色人影厚重,他纹丝不动,墙顶上又快速跃进来两道削立人影,他们似乎对陈长泰布下的陷阱很熟悉,动作间分毫未动。

三人缓缓走进庭院,在屋檐灯笼下昏暗柔和的烛光中显露出真面目。

为首的是一名五官端正,但眉目沧桑的中年男子,他留着凌乱的长须,沟壑的眉眼下目光如炬,嘴角往下微微紧抿,只盯着陈长泰的脸扫视,像是在确认眼前人是不是自己认错一般,神情似有犹豫。

他身后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人高马大的,双臂肌肉在劲装下依旧蓬勃,胡须满面且眼神凶恶,他的态度不客气得多了,将陈长泰从头到尾扫视几遍后,指着陈长泰说道:“果然是你。十多年不见,倒也没变多少,还是当初那副小白脸的模样。”

“倒是你老了不少啊,瞧着都快跟冷前辈同辈了。”陈长泰看着他的大胡子噗嗤一笑,尽显嘲笑之意,“张大富,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留胡子,一点都不适合你,你本来就长得凶恶,现在看着还又臭又脏。”

张大富一瞪眼,像要把陈长泰给吃了:“你也还是那张臭嘴,惹人讨厌!”

另一边头戴黑色头巾,散着头发的男子倒是心平气和的多,他出声劝道:“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到底相识一场,何必一见面就如此争锋相对,太伤和气了,您说是吧,冷前辈。”

冷伯仁微微点了下头,看着依旧坐在阶梯上不动的陈长泰说道:“多年不见,你依稀还是那副青涩少年的模样,当年你师父带着你们师兄弟几人进京探访,你是年纪最小,却是最知礼懂事的那一个。”

陈长泰笑道:“您都说我年纪最小了,成日被师父师兄管束,可不就得懂事。”

“但我知道你本性并不是那样,只是顾着你师父和师兄弟间的情谊罢了。”冷伯仁点点头,“你师父如今身体如何了?可还健朗?”

“您看我这副落魄样,就该知道我们师徒缘分已断,何必多问呢?”陈长泰叹气道。

散发男子名叫汪岬,他面色恳切的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又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当初你师父最是爱护你这个小徒弟,我等看着都十分羡慕,有什么过节,说开便好了。”

一别数年,陈长泰依旧不耐烦听汪岬说话,这些人明明知道数年前他有违门规,早已被逐出师门,嘴里还一口一个的慰问他师父,无非就是告诫他今日处境,戳他痛处罢了。

“几位跟我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又鬼鬼祟祟跟了我几日,既现了身,有什么目的就说了吧,不用扯这些弯弯绕绕。”陈长泰打了个哈欠,一点礼数都不想给了“我还有病人要盯着,恕不招待。”

冷伯仁皱了下眉头,就听张大富说道:“你多年来都远离京城,此时突然出现,又为柳尚书治腿伤,又巴结以往权贵,要说目的,定然是你不纯吧?”

陈长泰摇摇手指,说道:“第一,我爱去哪去哪,别人管不着。第二,为柳尚书治腿疾是尽我医者本分,何况人家还给酬劳的。第三,谁行走江湖的时候没几个朋友,叙叙旧怎么在你嘴里就成巴结了?你自己交友目的不慎,不要把旁人都想的跟你一样肮脏。”

汪岬赶忙制止住还欲说话的张大富,对陈长泰说道:“不是我们有心怀疑于你,当年你突然消失,再听闻你消息时你已离开京城并被逐出师门,又隐姓埋名混迹江湖,我等诸多疑问深藏多年,自然是要找你问清楚的。”

陈长泰说道:“要真是什么重要事情,以你们的本事不必等到今时今日才来堵我。”

“我们也是过了几年才觉察出不对劲来。”冷伯仁盯着陈长泰,缓缓道,“当年圣旨一下,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皆是有迹可循。唯独你,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在最腥风血雨的时刻突然消失无踪,就连你的师父和师兄都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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