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3)
柳莺扯了扯莲波的衣袖,莲波明白她的意思。
溪客的额上有一块红色胎记。所以整个楚家的奴婢仆人出门在外都养成了习惯,见到年轻小娘子便会留意其额头。可偏偏当朝女子妆容流行在额头贴花钿。
眼前这位女郎,贴的不是花钿,而是画了一朵红梅,瓷白如玉的肌肤上彷佛燃着一朵小小的火苗,愈发衬得姿容清绝艳丽无双。
她托在手心里的是一颗小巧玲珑的金球,镂空雕刻,里面嵌着一颗蜡黄色的珠子。不论镂空金球如何转动,那颗珠子都稳稳当当的悬在正中间。
陈一雄啧啧称赞,「哎呦这可是个稀罕东西,做工精巧绝伦,并非寻常工匠能做出来的宝贝,看成色不是新的,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光景吧。」
青檀爽快道:「你就说见没见过吧。」
「没见过。」
青檀目光投向那位驼背师傅,「不知掌柜的能否帮我问问那位师傅?」
陈一雄道:「他啊?他是个哑巴,只知道做活。」
青檀道了声谢,转身欲走,一偏头却发现身边站着两个女郎,全都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波澜不惊的挑了下眉,半笑不笑的目光扫过两人,「二位娘子有事?」
柳莺尴尬的红了脸,莲波却从容一笑,「姑娘的梅花妆真是好看。」
「不是画的,是刺青。」
在大周,除了脸上刺字的犯人,只有身份低贱的人才会有刺青,比如江湖卖艺之人,或是风尘女子。她若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刺青。可这女郎却毫不讳言,真是少见的坦荡。
莲波顷刻之间便对她生出好感来,忍不住道:「姑娘的金球能否让我看看?」
青檀想都没想,把小金球递给她。
莲波对她愈发生出好感,这女郎看上去毫无心机,对人也毫无防备。
金球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应当是内里的那颗珠子散发的味道。她举起金球对光细看,球面镂空雕刻了一只三足鸟。
她略一思忖,把金球递给青檀,柔声道:「这或许是南越国的东西。」
「南越国?」
青檀心道,南越已经亡国四十年,那小和尚顶多比她大了两三岁而已,他怎么会有南越国的东西?
「我家是开书坊的,父亲喜欢收集古籍古画,我曾在一本书上见到南越皇族的香炉烛台,都雕有这个金乌图案。」
青檀道了谢,又问:「不知娘子说的古籍图能否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只是我住在幽城。」
青檀美目一亮,笑盈盈道:「巧极了,我也正要前往幽城。」
「姑娘单身一人?」
「对。」
莲波心想这姑娘如此美貌,又单身一人,路上恐不安全,于是好心提议搭乘她的马车。青檀也不客气,道谢之后跟着莲波上了马车。
柳莺心里嘀咕,这女郎素昧平生,会不会是个骗子?但转念一想,阿荣会拳脚功夫,车夫胖五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算这女郎是个骗子,也抵不过他们四个人合力。
青檀落落大方的自报名字,「我叫青檀,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莲波道:「我姓楚,名莲波。」
青檀见莲波梳的是妇人发髻,猜测应该比自己年长,便客客气气一笑:「那我称你一声姐姐吧。」
莲波含笑点头,「恕我冒昧,不知妹妹芳龄几何?」
「说实话,」青檀笑盈盈的顿了一顿,「我也不大清楚。」
莲波和柳莺都惊讶的看着她。
「我自小颠沛流离,不知父母是谁,只有一位师父,师父也说不清楚我几岁。」
青檀俏皮的皱皱鼻子,「大约是十七、八、九岁?」
柳莺忍俊不禁,「小娘子的师父也是个胡涂人。」
没有家人,颠沛流离,年纪也大约对的上,莲波心念一动,突发奇想,那刺青下会不会有一块红色胎记呢?
仙人信让她去聚鑫银铺,没有问出任何消息,可机缘巧合却遇见了青檀,莫非暗示她就是溪客?可信上并没有写让她来聚鑫银铺的日期时辰,但凡她明日再去,或者今日早去一会儿,青檀晚来片刻,便会错过。
仙人真的料事如神?竟那么凑巧让她们在店里刚好能遇见?
马车出了城,城门外的说书老汉还在讲幽城的仙人状。
青檀突然好奇的问莲波,「姐姐是幽城人,想必对青天塔的仙人状很是了解吧?」
莲波笑了:「自然了解,刚好我夫君是县衙的捕头,在家里提过那几桩案子。」
青檀眼眸一亮,「还真是巧。」
「还有更巧的呢。」莲波期盼地望着她,「我和你一样,也是去聚鑫银铺打听消息的。我妹妹溪客十四年前被歹人抢走,她额上有块胎记,身上带有一把金锁。」
如果青檀是溪客,听到胎记和金锁,应该会有反应。
可青檀的反应让她十分失望,她只是关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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