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3 / 4)
人民是历史的主人,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人民当家作主,政府要为人民服务。这些话语听起来非常简单,耳熟能详。但真正分析起来,却都大有学问。能够真正理解清楚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从前世,王宵猎学到的政治知识其实只有几条。第一是在国家和社会之中,人民是主人。天命或者神已经一去不复返,人民作为主人,把政治链条闭合成了政治圆环。第二社会是发展的,与不断发展的社会相适应,政治应该不断改革。除此之外,不太重要。
困扰王宵猎的,是人民是主人,但到底谁是人民?农民是,工人是,知识分子是不是?资本家是不是?官员是不是?军人是不是?甚至是牢狱里的犯人是不是?街道上的乞丐是不是?
人民是主人。但是国家怎么知道人民的意见?怎么让人民当家作主?即使分清了谁是人民,他们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是不是真地代表了心里的意见?即使代表了心里的意见,这些意见又是不是正确的呢?现在认为正确,结果一年后,十年后,或者更长时间后,却发现错了怎么办?
如果问人,对这些问题,很多人都能长篇大论,说出无数的意见,提出无数的看法。但说实话,绝大多数基本没有什么用。这些简单的问题,涉及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实际是大学问。
中国的儒学,在发展过程中,孔子之下有两个人非常重要。一个是孟子,另一个荀子。他们两人的思想,一个非常著名的分别,一个认为人性是善的,一个认为人性是恶的。
宋朝之前,荀子的地位比孟子高。宋朝之后反过来,孟子的地位比荀子高。
为什么?是有的学者昏了头,朝廷跟着发昏?还是有深刻的社会原因?王宵猎说不清楚,因为他前世没见过关于这方面的研究。
人性是善是恶,直接关系到政治制度,关系到社会治理。不管是国家还是社会,都是由人组成。对人的认识,决定了政治制度和社会治理。
在经济学中,经常把参与经济活动的人视为理性人,认为是自利的,是理性的。这个假设,同样是对于人的认识,由此引出各种理论。
对人的认识,比如认为人是自由的,人是自利的,有天赋的人权。这样的认识,直接产生了相应的理论,产生了相应的政治制度,产生了相应的社会治理方法。或者说,对人的认识,是整个国家和社会研究的基础。认为人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了不同的政治思想。
换另一个角度,从人是什么样的走出来,重新认识国家和社会。
孔子思想的核心是“仁”。他又说,吾道一以贯之,忠恕而已矣。由此可以看出,孔子的思想其实比较明确。就是以“我”为一个存在,以他人、国家、社会等等作为一个存在,如何处理其中关系。最核心的,就是忠恕。对别人、国家、社会、宗族、家庭等,是忠。而对自己,要求则是恕。
孟子的思想比较复杂,也有些混乱。他提出了“义”。但义到底是什么,其实说不太明白。后世的人更加混乱,经常仁义并提,失去了其具体的意思。
对人的认识,有一元论和二元论。二元论很简单,认为人是自然人,有自然本性,同时人也是社会人,有社会禀性。国家制度,社会治理,是基于人的社会禀性,但也考虑自然本性。一元论则认为人是社会一元的,自然性本身也是社会性的一部分。对人的治理,不需要考虑自然本性。
王宵猎看来,人就是人,没有什么一元论二元论。一元二元的分别,只是人对社会、自然等的认识不同。以认识者的眼光,去研究人类。怎么分,人还是在那里,人依然是那个样子。
或者说,人的本性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人就是这个样子,或者那个样子的,怎么认识是认识者的事。但一个人,和两个人不同的,不是两个人的简单相加。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有了相互关系,有了利益纠缠,有了他们的共同特性。这一个共同特性,是新生出来的,既与两个人有关系,又有自己的独立性。
一切对于人的研究、理论,家庭关系、宗族管理、国家制度,都必须把这个共同特性考虑在内。而且要把这个共同特性与人区别开来,清醒认识,认真管理。
简单的说,对人的研究,对于人的一切理论,必须清楚明白,集体与个体的不同。这不仅仅是强调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不同,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的分歧,而是要把集体单列出来,进行单独管理。
这个问题说起来有些绕嘴,很多人都会觉得是废话,认为自己明白。实际不明白。
用道家的话来说,就是一生二,二生三,那个三是什么。三不是由二再分一个出来。而是二的两个个体,有了联系,有了接触,他们的总体就是那个三。用集合论来说,就是合集,这个合集中可能还有交集,还有其他,但有了自己的性质。
认清了这一点,也就明白,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但不能简单认为事情由百姓说了算。甚至把国家的所有人算在里面,也不能由这些个体来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