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节(1 / 3)
但赵顼到底能够牺牲到什么地步,张斐也不清楚,而且这种事,你嘴上说说很容易,但要做起来真是不要太难。
如唐太宗都好几次都差点破功,而且在生涯晚年,唐太宗其实也有些志得意满,将笼子里面的权力又给取了回来。
但是这伴君如伴虎,张斐也得谨慎行事。
到底这比他预想中的要早一些。
因为他觉得,目前的局势还未伤及到那些人的根本利益,他们不会选择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行为。
但很显然,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有危机感,而且这个时期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那些权贵也都不傻,他们知道国家的问题出在哪里,他们也害怕赵顼会采取大清洗策略。
同时他们暂时也想不到其它得办法来应对这公检法,尤其是在张斐强势回归之后。
只能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而且此事发酵的速度非常快,很多官员都在推波助澜,尤其是御史台和谏院。
因为经过这场官司,御史台、谏院感觉有些大权旁落。
首先,检察院与御史台、谏院本就具有相同的职权。
其次,御史台的闻风上奏,与检察院的证据上诉,是针锋相对的。这就可能会出现一种情况,当御史台闻风上奏,对象如果检察院上诉,这个怎么处理?
该以谁为先?
这两兄弟上场,立刻引起朝廷的重视。
垂拱殿。
“岂有此理!”
赵顼怒斥道:“这种事也能怪在公检法头上,难道那些税吏以前从未合法收税过?”
裴文站出来道:“回禀陛下,张检控在庭上有句话说得非常好,他认为税乃是不可缺少的恶。那么税吏就是在行恶,行恶又如何能够做到严格守法。”
已经不大爱说话的富弼,都有些听不下去,反驳道:“你这纯属断章取义,张检控此番话是说,正因为税是不缺少的恶,故而才要严格执行税法,约束此恶。”
裴文辩解道:“富公此言差矣,严格执行税法,乃是公检法的职权,而税吏的职权就是收税,收税就是在行恶,行恶就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之事,这可能就会被公检法严惩,税吏感到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富弼一愣,倒也觉得裴文此话,还真有些道理。
如税是恶,税吏当然就是在行恶啊!
邓绾突然站出来道:“陛下,那些税吏勤勤恳恳,也着实不易,他们并非是为自己收钱,而是为国家,张检控将税定义恶,这着实有些不妥啊!”
不少大臣稍稍点头,觉得邓绾说得很有道理,这个角度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过的。
可富弼却想,难道张三的这番话,还打算为税务司暴力征税留有依据?
可见这个定义,真的会影响到很多方面。
立刻有不少大臣站出来,支持邓绾,暗示公检法会影响到税政,而税政是国家头等大事,认为公检法应该为税政让道。
并不是人人都愿意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司马光听着就很不是滋味,如果法能够为钱让道,还法不就是一纸空文,立刻站出来道:“这一事归一事,之前说得是为国收税,怎么落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为国违法,这可真是稀罕。税务司收税怎就没有遇到这些问题,那些税吏就能遇到,难道这不是他们自己的原因吗?”
邓绾是点到即止,不再说话。
赵抃突然站出来道:“陛下,税务司已经在河中府取得成功,并且又在京东东路全面接管税务,而在京畿地税务司还只是负责免役税,这本就不应该,臣建议,直接由税务司接管所有税务。”
许遵立刻站出来道:“臣赞成。”
司马光瞧了眼赵抃和许遵,马上明白他们的想法。
公检法与当下的税务确实有着诸多矛盾,而张斐已经给检察院定调,不再像前几年,许遵经常休假,检察院存在感几乎没有,这极有可能会发生很多纠纷的,到时反倒是令公检法左右为难,而税务司就完全是根据公检法设计的。
要不改的话,对公检法是极为不利,就不如快刀斩乱麻,于是他们也纷纷表示支持。
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表态支持税务司接管一切税务。
赵顼稍稍点头,又看向一直沉默的王安石道:“王学士怎么看?”
王安石道:“回禀陛下,其实按理来说,也应该让税务司掌管一切税务,但是时日可能比较吃紧。”
司马光条件反射性地说道:“时日尚且充裕,因为根据税务司在河中府的做法,是要将各税合一,如果税务司现在接管,那就应该取消掉今年的夏税,只在年末秋税进行征税。”
王安石点头笑道:“司马学士言之有理,这倒是可行。”
司马光愣了下,顿时反应过来,心里暗骂,这匹夫是要拉我下水啊!
他心里非常清楚,王安石比他更关心这税入,各税合一,其实是一种变相增收富人税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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