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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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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乾生微微张嘴,但不知如何反驳。

张斐笑道:“若是拖欠孟知院三个月俸禄,估计孟知院都不愿意干活了,更何况士兵们是要去拼命的。”

孟乾生道:“你休得胡言,吾辈皆乃读圣贤书长大,为得并非是名利。”

张斐道:“可财政困难,孟知院也没有主动降薪,亦或者说服大臣们一块降薪。”

“你!”

孟乾生不禁是又急又怒,怒瞪着张斐,却说不出话来。

苏轼突然道:“张庭长所指的一定会发生,是基于一直拖欠军饷,而不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反观河中府的成功,却是指官府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又失偏颇。”

众人如梦初醒,对呀,你这不公平的对比,差点将我们都带到沟里去了。

“苏先生!”

“请叫苏检察长。”

苏轼立刻纠正道。

司马光头疼。

“抱歉!”

张斐讪讪一笑,点点头道:“苏检察长言之有理,拖欠军饷,也是可以偿还的。但是,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一点,就是自古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河中府那样的赔偿。包括盐钞一案,不管是盐钞,还是交子,以前就出现过贬值,如果说盐钞和交子是契约,贬值就是违反契约,但官府也从未补偿过。”

全场鸦雀无声。

全部默认。

自古以来,军饷要么就不欠,欠了的话,只会越欠越多,就不可能还。

张斐笑道:“要是出现过,那么皇庭这么判,也就不会引发这么大的争议。这一点还得从法家之法和法制之法来分析。”

说着,他又在屏风上面写到法家之法和法制之法,“关于二者的理念,大家应该都知道,在法家之法下,假设君主要求的是(一),政令层层下达,最终回馈君主的必须是(一)。

再看看法制之法,同样假设君主要求的是(一),政令层层下达,最终回馈君主的是?”

他稍稍停顿了下。

小子,又想看我们出丑?我们可不是那群乳臭未干的考生。王安石道:“还是(一)”

张斐问道:“为何?”

王安石道:“因为法制之法首要也是捍卫君主的利益。”

“不错!”

张斐点点头,“其实回馈君主的还是(一)。这么一看,二者似乎没有区别。其实不然,在法家之法下,官员们只需要对君主负责,完成君主的指令。但是在法制之法下,虽然也要完成君主的指令,但同时要捍卫每个人的正当权益。区别就在于多出这一步。”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画上相应的图案,法家之法那边只有一条回馈线,而法制之法这边,多出一条线,将“每个人的正当权益”圈在其中。

“根据这图,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自古以来,没有出现过河中府那样的赔偿,而公检法出现后,则出现这种现象。很简单,以前官员只需要对君主负责,这是最重要的,至于多增一点税,少发一点军饷,这些都是次要,因为官员不需要对他们负责,但法制之法是不能这么干的。”

王安石笑道:“根据司马学士的理论而言,天地所生货财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间,则在公家。钱就这么多,既然要对君主负责,必然会增多一点税,少发一点军饷。”

司马光立刻道:“君主若节省开支,不就两全其美。”

王安石道:“可张庭长要求的是,官家要求的就是(一),不是(零),若还要求官家节省开支,这是作弊,不足以服众。”

司马光一时语塞。

其实这就是司马光输给王安石的主要原因,赵顼要求的是(一),你司马光偏偏要给我一个(05),那赵顼当然选择王安石。

张斐赶忙出来打个圆场,“其实二位说得都没有错。”

“此话怎讲?”

王安石、司马光异口同声,就连目光都完全一致,瞪着张斐。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不共戴天,就是有他没我,怎么可能都没错。

日了!老子!张斐暗暗不爽,道:“敢问二位,河中府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司马光立刻道:“裁军。”

王安石道:“盐债、盐钞。”

“不错!”

张斐点点头道:“裁军其实就是节省开支,盐债、盐钞,则是增加河中府的财富,所以二位说得都对。”

说罢,他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又道:“最主要得是,回馈君主的是(一)。”

王与司马闭嘴不言,但脸上都不服气。

赵顼偷偷瞟了他们一眼,稍显无奈地摇摇头。

张斐又回到屏风前,“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法家之法中的利益,只有君主,而法制之法则囊括君主和百姓,那么,二者谁更维护君主的利益?”

“自然是后者。”

一个年轻考生突然说道。

张斐问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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