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节(1 / 4)
怀嗔孙新鞭出手,尉迟蓟州传名号,
逞勇张顺刀横腰,尸山血浪显白条!」
这八筹好汉领头,一千八百铁甲水军奋力冲杀,辽军虽然多些,城中街头,又摆布不开大阵,待头前数百人被杀寒了胆,后面一发都溃了下去,倒把金福侍郎卖在了阵前。
这侍郎见事不妙,虚晃一招便要逃走,段三娘哪里肯放他?叫一声:“相好的,待往哪里跑?”脱手便将狼牙棒掷出,呜的一声,正中金福侍郎背心,打得盔甲碎裂,吐血扑街。
段三娘杀红了眼,怕他不死,纵身一跃,就空中将盾牌塞在脚下,使出一招“天外流星”的绝技!
她小二百斤的身躯,加上两重铁甲的分量,带着巨大惯性,踩着铁盾,重重砸在金福侍郎身上,但听扑哧一声,便似一只大脚丫子踩老鼠一般,肉泥鲜血,四下溅射遍地。
真个是:
登州豪客雄威逞,渤海健儿意气骄,辞舟上岸披铁甲,犹能平地卷狂涛!
丈夫无悔混江龙
段三娘一脚踏死金福侍郎,便是自家兄弟,也自咋舌惊骇。
邹渊脸色大变,拉着侄儿邹润走远几步,扯着耳朵嘱咐道:“你如今看见了,且不说她前夫如何了得,便是她自己又岂是你我惹得起的?她为李俊、张顺出气,尚要踏死敌将,若发现你偷看她换衣服,下场你且自家且想吧。”
邹润面白如纸,几乎要哭了出来,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再不敢了,我也不过是好奇如何能长那等大,才一时晕了头,以后便是请我看……”
话音未落,肩膀吃人重重一拍,扭头一看,入目正是段三娘凶神恶煞大脸。
邹润心中有鬼,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
邹渊也吓得飘了一半魂魄去,好在另一半还在体内,勉强挤出苦巴巴笑来:“妹子,邹润其实是个老实人,他决不是有心的……”
段三娘嗔道:“何止他没心,我瞧邹家哥哥你也没有,李俊哥哥要议事,喊你两个几声,头也不带回一回,咦,他这脸色如何见了鬼一般?”
邹润哭着脸叫饶道:“妹子且容我一次,下次再也不敢看了……”
段三娘惊奇道:“不敢看什么?”
邹渊却已反应过来,连忙遮掩道:“妹子不要笑话,他见你踩杀那辽将,吓得几乎尿了裤裆,着实不敢看你杀敌也。”
段三娘吃惊,看向邹润,见他苍白流汗,果然怕极模样,不由好笑道:“你邹家叔侄横行登云山,也是绿林中有名凶徒,一个死人难道也怕?”
邹渊苦着脸道:“死人自然不怕,只是那人死得忒惨些,干屎都滚了一地,岂能不怕?”
段三娘得意道:“哼,他欺负我哥哥们,老娘说要攥出他的干屎,自然言出如山。”
说罢单手提起了邹润,一手扯着邹渊:“休要啰唣了,李俊哥哥还有话说哩。”
走到李俊身前,李俊和张顺先谢段三娘援手之德,段三娘摆手道:“哥哥们休这般说,小妹要立功劳,多承你们水军兄弟肯带挈,小妹自然把各位做我亲哥哥看待!”
李俊几个都没随老曹征淮西,一时也忘了她那亲哥哥段二死得多惨,喜这婆娘豪勇敢战,听她说的亲热,都动容道:“那敢情好,我们也自视你做亲妹子。”
叙完人情,李俊便说正事:“这伙辽兵怕不就是霸州来的那伙,倒是颇为能战,若是寻常宋军,一二万也难敌他,我们人人贯甲,尚且折了一百多弟兄,他若启大军杀来,不是耍子。我等且议一议,要不要退出城去,汇合了武大哥的主力,再做计较。”
顾大嫂第一个叫道:“李俊哥哥,何必涨他人志气,灭俺自家威风?虽折了百把兄弟,也杀了他四五百人,一时岂敢再来?依妹子,关了城门,把大牢里的罪犯尽数放出,再开仓放粮,有敢厮杀的好汉,都与他一件铁甲,便是数万辽狗来攻,又怕他个鸟毛。”
孙新点头道:“我婆娘说的不错。哥哥,吃下肚里的肉,难道还肯吐出?”
李俊本也是个胆子包身的,看他众人都不肯弃城,点头道:“既然如此,便依孙新婆娘的话,邹家叔侄、张顺兄弟、解珍兄弟、解宝兄弟,各领三百个兄弟,分守四门,不拘内外,敢近前者杀无赦!”
“孙新两口子,领三百兄弟,就守在这库里,派人四下去喊话,若有受苦汉儿,都来领取粮米,只给够三日吃的,再发他刀枪,让他们取契丹人的头换粮,若有取得五颗契丹男人首级的,与他铁甲一副,编入军中。”
张顺听了,不忍道:“哥哥,这般一来,杀戮必惨,届时百姓们彼此厮杀,岂不要满城流血?”
李俊冷笑道:“又不是我家百姓,正要他满城流血!”
张顺听了不快,摇头道:“武大哥非是好杀的人,他来见了,必要怪你。”
李俊一笑,眼中露出残忍之色:“你却有所不知,这蓟州虽然曾是汉土,已被契丹人占据一百余年,几代人根深蒂固,若不用血肉涂抹,哪里洗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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