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节(2 / 3)
,清流的力量节节攀升,作为新一代最有希望的几个人之外,杜宁自然是受到了重用,在朝中累积了足够的资历,借着主修宣宗实录的功劳,升任福建参政。
杜宁虽然出身翰林,但是,却并非不通实务,在短暂的适应之后,他迅速上手了地方的政务,在当地政绩斐然。
三年之后,在吏部考评当中,他获得了中上的评价,顺理成章的被当时已经是翰林学士的陈循提议,调回京师升任工部侍郎兼侍读学士。
但是,就在即将调回京师的前三个月,他却意外发现,时任漳州府推官的贾修平和当地的一伙倭寇有所联系。
这件事情,原本源于一对受了倭寇劫掠的年轻夫妇拦轿告状,杜宁顺藤摸瓜,最终查到了贾修平的身上。
“当时,我本打算将此事禀奏朝廷,以国法严惩此贼,但是,消息很快就走漏了,于是,当天晚上,贾修平就找上了我……”
杜宁的神色恍惚,似乎回到了当时的场景。
当时的杜宁,年轻气盛,朝中又有陈循撑腰,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区区的府推官,所以,只是打算虚以委蛇,将人给打发走,然后继续密奏朝廷,但是那次谈话,却深刻的改变了杜宁的认知。
“……那天晚上,贾修平知道,他没办法拦住我,所以,干脆将一切都如实说了出来,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本和倭寇勾结的,不止他一个,从当地的士绅商贾,到府衙县衙的小吏,官员,都有人参与其中,背后影响的范围之大,难以衡量……”
说出这番话时,杜宁的神色颇为挫败,可想而知,他最初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震惊。
但是,面对这样的消息,陈循却只是冷声开口,道。
“所以,你就选择了和他同流合污?”
杜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是,我当时只感到愤怒,福建官场糜烂至此,正是需要朝廷下大力气整饬才对,所以,我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想法,反而更加坚定,要将此事禀告朝廷,可是,接下来贾修平的话,却让我改变了主意……”
在陈循和怀恩凝视的目光当中,杜宁长长的吐了口气,继续道。
“当时,贾修平拿出了整个漳州府的户册和赋册,他告诉我,之所以这些倭寇能够肆虐猖獗,就是因为官府在纵容,而官府之所以会纵容他们,是因为这些倭寇当中,有很多都是当地的渔民,他们或是为了躲避徭役,或是为了生计,被迫假扮倭寇,赖以为生。”
“这些人违背海禁,走私各种货物,是朝廷通缉的匪徒,但是,他们自己也是出身良善人家,而且,海边贫瘠,没有这些走私的商人,那些普通的渔民想要买到生活的必需品,要跑很远的路,花更高的价格,而他们打到的鱼,捞起来的珍珠,想要卖出去,也要跑很远,还会被压价。”
“朝廷剿倭,剿了一批,很快就会又有一批,是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倭寇,而是被迫无奈的渔民。”
“我若将此事上禀朝廷,那么,朝廷震怒之下,必将严查此案,福建的官员们抓一批,杀一批,这不可惜,是他们应得的。”
“那些落草为寇的渔民,虽然我也不忍,可毕竟是违背了朝廷法度,严惩亦是应当,但是,这么做却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如果能够根除倭寇,付出代价也算值得,但是,这在当时,是无法做到的,就算剿了一批,杀了一批,最后还是会死灰复燃。”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空档期当中,原本那些依靠走私商人为生的渔民,也会没了生路。”
“这才是我最终放弃将此事揭开的原因……”
自大
听了杜宁的理由,陈循亦是有些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杜宁的这种做法,停了半晌,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挤出几个字,道。
“后来呢?”
“后来……”
杜宁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接着道。
“我答应贾修平,不会向朝廷禀告此事,作为交换,他要约束福建等地的这些假倭,严禁他们伤人,临走的时候,他留下了一千两黄金,我原本是不想收的,但是我很清楚,光靠红口白牙,是不可能让贾修平相信我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们一样堕入泥潭,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会保守秘密,也才会对那些假倭稍加约束……”
听到这里,陈循原本的怒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如何形容的复杂心绪。
如果杜宁所说的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他就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贾修平既然将一切实情都吐露了出来,而且,还带着那么多的黄金上门,摆明了就是志在必得。
又或者说,他必然已经下了决心,如果没有办法说服杜宁,那么,杜宁也绝对无法走出福建。
那种情况之下,不管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或许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吧……
看着面前二人的复杂神情,杜宁的语气略停了停,神色中又多了几分黯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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