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节(1 / 3)
对于这桩桉子的情况,张輗大抵也是知道的,出事的时候,于谦并不在京中,否则的话,于冕也不会掺和进来,所以说,想要把这件事情栽在于谦的身上,属实是牵强了些。
甚至于,如果说不是于谦回京后,和天子的多次冲突,尤其是这次的宫门跪谏,实在惹怒了天子的话,以他的身份地位,这件事情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算是有襄王出面禀奏,最多也就是交给顺天府再查一下,然后给个结果也就了了,根本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然而,朱仪却摇了摇头,道。
“二爷,不是我想要什么结果,而是……”
说着话,朱仪俯身往前,压低了声音,道。
“太上皇想要什么结果!”
这话一出,张輗的脸色顿时认真了几分,皱眉问道。
“你什么意思?”
于是,朱仪也正色开口,道。
“二爷,虽然说于谦和天子时有冲突,但是如今的朝中,除了王文之外,便是于谦,是天子的最大臂助,而且,他有诸多功劳加身,对兵部的掌控根深蒂固,之前还曾经提督京营,如今的十团营当中,有不少将官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提拔和赏识。”
“除此之外,范广,李贤等人,都同于谦交情颇佳,这样的一个人,若非如今的机缘巧合,如何能够走到如今地步,若是不趁此机会将其彻底扳倒,那么等此事揭过之后,在想找到这样机会,只怕是不可能了,不是吗?”
试探
书房当中,张輗拧眉望着朱仪,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应该说,朱仪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于谦和寻常的兵部尚书不同,他的声望,功劳,以及他曾经提督京营的经历,都决定了,他不仅能够影响到兵部,而且还能影响到军府甚至是京营和勋贵。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天子党,这也是张輗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要置于谦于死地的原因之一。
别说现在的这桩案子压根不能直接牵扯到于谦,就算是能牵扯到,这案子的份量也差的太多了,不管如今的天子如何看待于谦,但是有一点是逃不掉的。
那就是,于谦在天子继位的过程当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说是有扶立之功虽然有些勉强,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这重功劳,实际上才是于谦真正的护身符,有这份功劳在,只要于谦犯的不是谋逆的大罪,那么,他的地位几乎无人可以撼动。
就算是谋逆,看在当初的情分上,也能得个宽赦,这不仅仅是天子顾不顾念旧情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善待从龙之臣的姿态。
但是,有好处就有坏处,这份功劳,实际上也就将于谦死死的绑在了天子的船上,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于谦,实际上就和正统朝的英国公府情况相似。
当初张辅受命为顾命大臣,在太上皇成年之前代掌军权,这是无比的荣宠和信重,但是,这也决定了,英国公府必须誓死效忠太上皇,就算是如今太上皇式微,英国公府也没有任何余地,可以转投新天子,一则新天子不会信任,二则一旦这么做了,英国公府的声誉立时便会毁于一旦。
所以,张輗只能继续护着太上皇,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于谦的处境其实也一样,他既有扶立之功,那么,便算是妥妥的天子党,无论之后他再和天子闹出什么样的矛盾,这一点就不可改变。
从这个角度而言,彻底扳倒于谦,的确可以削弱天子对朝局的掌控,可问题是……
“且不说这么一桩案子,能不能动摇于谦的地位,就算是能,太上皇又为何要扳倒他呢?”
张輗若有所思的看着朱仪,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这话一出,朱仪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张輗为什么要这么问。
于是,紧接着,张輗继续道。
“的确,无论于谦现状如何,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子党,将他扳倒,算是斩去了天子的左膀右臂,可是,这对太上皇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你别忘了,太上皇如今安居南宫,所思所想者,只是稳固太子殿下的地位,让朝局安顺,国家安泰便是,朝中诸事,太上皇虽偶有看法,但是,也是担忧朝局社稷而已。”
“于谦虽是天子党,但是,他性情耿直,并不谄媚天子,如若天子行事不当,他甘冒风险顶撞天子,也要秉公而言,这样的一位大臣,难道不是正符合太上皇对朝堂众臣的期待吗?”
这番话说完之后,朱仪的脸色越发的古怪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番话。
的确,如果说,太上皇仅仅只是想要保住太子的地位,或者说,只是想在朝中有一定的势力以图自保的话,那么,张輗所说的道理很对。
于谦虽然是天子党,但是,他在天家关系当中,一直都是持中的态度,这一点,和王文很不相同,王文在朝堂之上,除了对天子亦步亦趋之外,很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对太上皇的态度很冷淡。
与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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