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3)
这个就算是退而求其次的策略了。
右都御史和左都御史理论上平级,都是都察院的掌事官,既然陈镒抽不开身,那就只能另外提拔一个人上来,虽然威望可能略有不足,但是也大略也是能够镇得住的。
朱祁钰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可以,不过京中大臣,如今可提拔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恐一时也难有人选,不如自外调如何?”
右都御史通常情况下,是外出巡视的最高风宪官,虽然不是坐堂官,但是也是位高权重之辈,再进一步便是七卿,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授官的。
至于陈镒,前世的时候,朱祁钰的确将他派出去了,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逼谏之事。
但是这一世,朱祁钰心胸和前世不同,陈镒此人,官持大体,中正平和,又和于谦交好,他另有用处。
为了此一节,朝臣们所谓的潜规则,他只能选择性无视了。
事实上,到了如今,朱祁钰也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加强自己所谓的权威。
再说陈循的提议,他说的倒是挺好,但是以朱祁钰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他本人,是更希望能够让陈镒出京的。
文臣当中,自然也是有所争斗的,陈循是翰林一脉,在朝中的势力不算强大,但是在翰林院有不少门生故旧,但凡有机会,他就会更倾向于在朝中培植势力。
陈镒如果出京巡视,那么分掌都察院,督运粮草这两桩差事,自然要有人接手,而且这个当口,往往是官升一级接手,简直是白捡的升官机会。
建议提拔京中官员,出外巡视也是一样的道理,如今的京中,有资格能够提到右都御史级别的,无非那么寥寥五六人。
据朱祁钰所知,其中有两人以上,都是出身在陈循掌院之后的翰林。
这点小心思,他还是看得透的!
接连两个提议,都被拒绝,再抬头看见朱祁钰饶有意味的目光,陈循也忍不住老脸一红,道。
“殿下所言甚是,在外大臣,的确可选之人,要比京师官员余地大些,不过臣非吏部之人,对外臣了解不多,一时之间倒也未能有所人选,不过世用兄入仕得早,多数外臣,他都曾见过。”
到了这个时候,陈循还看不出来朱祁钰的意思,他可就白在朝堂上呆了这么多年了,于是不再多说,将话头交给了一旁的高谷。
高谷心领神会,道:“殿下,都察院右都御史王文老大人,如今正在陕西巡视,此人久历台宪,深受先皇信重,人品刚毅,可当大事,正统九年,王公曾巡视延绥、宁夏边务,资历能力皆足以镇之。”
朱祁钰笑了笑,脑子里顿时浮现了那个固执的倔老头的形象。
这个人他可是不陌生。
永乐十九年进士,历任监察御史,陕西按察使,右副都御史,大理寺卿等职。
正统十年,他被拔擢为都察院右都御史,接替陈镒镇守陕西,如今已经有差不多快五年了。
没记错的话,在他镇守的这几年当中,陕西一直都相当安稳。
此人亦是他前世十分信重的大臣之一,性格刚正,不喜与人结交,因为他的脾气,得罪了不少朝臣,但是不论是资历能力,还是对朱祁钰的忠心,都是实打实的。
而且同时,他也是朝中鲜少的,在心中将土木之变的过错完全归于天子的朝臣,一直到南宫复辟之前,哪怕是在易储这样的事情上,王文也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
只可惜,夺门之变的时候,和于谦一同被杀了。
想了想,朱祁钰道:“既然如此,便将王文召回,本王见过之后,便命其赴边境巡视。”
裂痕
眼瞧着高谷举荐的人,一下子就被郕王殿下准了,再想想自己刚刚两番的提议都被否决,陈循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沮丧。
所谓侍从之臣,显赫是显赫的,但是同时也受限于此。
就如现在一般,君上想要倚重的时候,自是听之任之,但是君上若要疏远,也便只能乖乖的立在一旁当泥塑雕像,没有什么法子。
朱祁钰没有见过后世的那位伟人,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对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言表示深刻理解。
所谓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官场,说穿了无非就是各个势力的角斗场,哪怕是再小的一个派系当中,也会有利益之争。
内阁自从接手了票拟之权后,在朝廷当中的地位日益重要,因此原本风平浪静的两个内阁大臣,自然也都打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内阁是以陈循为主,但是高谷便真的甘心吗?
朱祁钰心里清楚,那是肯定不会的,原先的时候,是因为内阁根基于翰林院,而陈循一直把持着翰林院,所以高谷才对他亦步亦趋。
但是这不代表高谷自己没有野心,身在官场,谁又能逃脱的了名利枷锁的束缚呢?
不说别的,前世的时候,待京师之危一解,这二人便开始明争暗斗,争相举荐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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